在我唸高中的青澀年華裡,幾乎每天清晨都必須面對眼皮緊黏和身體癱瘓不
起的窘境。與軟綿綿的床難過分離後,坐在陳年朽木早已脫皮不成書桌型的書桌
前喝下健康牛奶,然後我總會走向窗邊,撥開半透明窗簾,偷窺起對街等車的人
。如果是一個年輕戴眼鏡的媽媽,牽著留小丸子呆瓜頭的小女孩,就代表我今天
起得比較早,他們是要等6點50分的214。如果窺到的是一個皮膚很黑,泰半
外勞的男子,雙手交叉捧胸望著遠方,和另一就讀金歐女中看起來很乖巧的女孩
,正探頭探腦的過馬路,即可換算成我們要搭的5號公車快來了。站在三樓隔一
面玻璃觀察在一樓活動的人其實跟平常走在路上眼睛亂迎上陌生人沒什麼不一樣
,最大的差別是好比我在看電視,他們則是電視劇中被消音的不同角色。我放聲
大笑,他們不會察覺到。
以前常會猜想,金瓶梅中的潘金蓮,在她洗澡時被色男偷看的橋段,如果她
發現了,會有啥反應?是拿出防狼噴霧劑,還是現場示範一段古代防身術。一個
月前,在回家的路上一盞紅綠燈攔下我,不知為何我抬頭一看,四樓的窗邊好像
站著一個人,傍晚的關係視線很差。他(她),在看我嗎?突然感到很不自在,我
盯著小紅人,深深吸一口氣再無聊的搔搔頭,那時真想躲進亭仔腳的柱子後面;
習慣當觀眾的我,瞬間變成管理員室小電視裡坐電梯照鏡子沒目的補起妝的女人
。我又仰頭朝那方向看一眼,告訴他(她):我知道你在看我。因此我在小紅人轉
成小綠人的時候,想到他(她)一定像電影中的狙擊手被敵人發現後,表現出緊張
洩氣的模樣,然後沉重的罵一聲「damn!」。經過這麼一想,我充滿自信的走過
斑馬線,彷彿打贏了一場勝戰。
從未想過學生時代偷窺對街行人的舉動,竟成為我日後經過房間都會做的例
行公事。我想,在窺視別人的同時,你也正在被不知名的對象窺視。於是,你慢
慢習慣於和藝人約會,隔天出現在影劇版中是在預料之中;於是,你不再責怪哪
個變態偷看你更衣,因為你也很熱在其中的表演著。他跟我還是陌生人嗎?不。
我看過他在路上偷挖鼻孔的樣子。
最後會不會演變成我看A片再也沒法手淫,要靠偷窺窗外的女人才能達到高
潮,然後中止在她朝我這邊輕輕一瞧的剎那。無論如何,看到心儀的女生,那道
牆那扇窗應立即粉碎,回到和她一樣的高度,平等的欣賞方式,有點害羞的挑逗
說:「小姐,那麼晚你要上哪去呢?要不我載你一程?」
- Aug 04 Fri 2006 10:22
你在看我嗎?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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