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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前一些非說不可:

我曾經跟李俊宏Horace說:「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看小說,我活著就跟死了一樣。」
他驚訝的說:「沒那麼嚴重吧?」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說:「就像你很喜歡電影,有
天不能再看電影的感覺。因為那是我生命的泉源。」於是跟著我的信念,放縱的創作
欲,這文章的誕生:

  「今天阿美怎麼沒來阿?」陳厚任問。「她去扮嫁妝了吧」我說。接著我跟他一
齊高唱王夢麟的歌「阿美阿美幾時扮嫁妝 我急得快發狂 今天今天…」我們就坐在師
大音樂院,穿過折返樓梯後四樓進去的第一間教室,面對操場的窗戶邊座位忖度著她
上哪去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的授課老師是黃翠瑜,bbs上評價並不好,但是我想學
古典音樂,其他老師又額滿,只好選課的時候輸入了這堂課的編碼。第一次上課那天
,我剛練完系籃,坐在校園的誠正中庭石椅上啃麵包,「學長請問一下,你知道音樂
鑑賞要去哪裡上嗎?」三個人走來圍住我視線。「我知道阿,我正要去上。」我邊帶
路邊探聽出他們是地科系的邊懊惱說自己有那麼老被人叫學長?其中一位身材微胖,
理著平頭,穿涼鞋的行動柱子跟我上同一堂音樂鑑賞,也就是陳厚任,他同我不停唱
下去「今天今天妳要老實講 我是否有希望...」

阿美,她還沒來。

  按照課程表,上面說,嗯…都是我看不懂的德文,隨著刺眼陽光被窗簾擋在外面
,教室的黑暗領出我的昏睡,DVD播放機中旋繞著黃老師的教材。在DVD的開頭出現一
位白髮左右梳分的亞洲人,「阿,這不是那個那個…」陳厚任說。「現在你們看到的
是osawa,一個很有名的指揮家,他是日本人,年輕的時候去德國留學。」黃老師接
續了陳厚任的未完句子。「對對對,你知道嗎,之前日本政府很討厭他,認為他崇洋
媚外,不准NHK播他的消息,後來變成德國重要的指揮家,日本人才恭請他回國,再
把他列為國寶級人物。」陳厚任說得津津有味,而我拉長右耳貼近他的嘴,津津無味
的猛點頭。他給了我很多音樂知識;我給他很多扇炫燿的窗口。就在德國皇家音樂院
的表演台上,osawa掌控大局到中場的部分,他放下一切飄揚的音符,平息掉弦的迴盪
,管的厚沉。一位拉大提琴的樂手站起身,對聽眾說:新年快樂,是德語版的。於
是有些樂手也跟著這地上冒出的祝福,很有秩序的從地上竄出一株又一株不同語言的
新年快樂,像打地鼠的遊戲一個接著一個,我跟厚任只聽出英文和中文的happy new
year。

  阿美她從遲到來後,就一直坐在我旁邊看下午要考的語音學,這堂音樂課是英語
系的不到十個,跟我同是英一乙的只有她,Jamie,厚任說她看起來很像原住民,因
此給她取名為阿美。阿美五官確實是很深邃,總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我跟她都很榮幸
成為陳厚任的忠實聽眾,教室的冷氣由我們座位右上方的孔洞潛入下擊,既薄又樸實
的粉色外套披在她身上抵抗著,阿美跟我一樣是台北人,剛在系圖看書看累睡著睡過
頭導致遲到。

新年快樂,日文版。由osawa送向觀眾,溫暖日本觀眾,最終擲向又遙遠又鄰近的祖
國,日本。

  今年是莫札特誕辰250年的紀念,第一次上課黃老師播放莫札特著名的音樂劇,
魔笛。

「這音樂劇最有名的是夜之后生氣唱的那段。」陳厚任說。
「挖靠,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說
然後影片走到他所說的那橋段,他跟著哼唱…
「你聲音好有磁性喔。」我說
「喔,我是唱tenor two的」
「什麼?你說什麼?」
「你猜阿,你覺得我是唱哪個位置的?」
「第三部?」
「不對,我唱的是男二高音。」
「哪邊的合唱團阿?」

捕鳥人開始喝酒,整灌滿滿的酒吞嚥下,微醺的吹起笛子,帶著酒醉的語調唱歌劇
。前一段他帶有點哀傷的說:我很會捕鳥,卻不會捕網女人的心。這邊該不會又碰
上什麼挫折了吧?

「福爾摩沙合唱團。」
「哇,那不是很有名的團嗎?」
「小有名氣,我在裡面算年紀最小的了。」
「你應該去音樂系的。」
「ㄟ,真的耶,我有想過要不去音樂系,可是太難考了。」
「所以你就淪落到去地科系?」
「對阿,我媽現在還叫我去旁聽英語系的課勒,她叫我轉系。」
「ok阿,我這邊有課表,看你哪時候有空可以過來。」
我翻開淺綠色資料夾,最後夾的是一張A4的課表。我們研究了他跟我的課表。
「那就基聽課和語音學的課你有空。」我說。
「基聽課很好玩,老師放的影片超好笑的。語音學你也可以來啦,只是有點無聊,
你可以來聽聽,搞不好你會喜歡。」
「好,讓我抄一下時間和教室。」
「嗯…你語音學還是不要去好了,我強力不推薦你去。」
「哈哈哈,『強力不推薦』是吧,好。」

然後,不知道老師快轉掉多少情節,快轉走我的昏沉抵達下課,快轉快轉掉一個星
期跳躍到下一堂音樂課。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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